“再见了吕得水老师!”
“不对,应该叫你铜匠!”
说完,校长和铜匠挥手告别。
铜匠随后依依不舍的去找张一曼道别。
不仅平安通过了教育部的审核,又有了更高的工资,几位老师开了一个舞会庆祝。
这也成了整部电影中最轻松的一段画面。
暴风雨之前的平静,总是那样迷惑人心。
“老裴啊,你说你大夏天穿个貂像个什么啊!”
穿着“京仁大学”字样的背心,苏辰咧着嘴嘲笑着裴魁山。
“还开不开会了!”
如今的裴魁山,好像变了一种态度。
冷漠的就像一座冰山。
“坏了坏了,这电报上说特派员要陪同美国教育慈善家,来看望吕得水老师。”
“今天就到!”
一封突如其来的电报打断了这场会议。
“来就来呗,那我们把铜匠找回来不就得了吗?”
刘艺菲淡定的坐在一旁,若无其事的说道。
“不行,特派员听不出来,那美国人还能听不出来铜匠的英语吗?”
新的危机再一次袭来。
说着,衣衫褴褛的铜匠出现在教室门口。
身后跟着一位彪悍的妇女,他是铜匠的媳妇。
这样来一闹,教育部再次来审查的事情就更加难以应对。
“大姐,我叫张一曼,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干的,咱换个地方解决吧!”
刘艺菲快步走出门外,对着铜匠的媳妇大喊道。
“真是你啊,真他妈是你啊!”
妇女推搡着刘艺菲,刚想伸手打人,就被校长拦了下来。
“没关系,没关系,大姐想打我是吧,没问题!”
“咱换个地方打啊,来,跟我来!”
说着,刘艺菲决绝的往前走去。
刚才在屋里,裴魁山对自己的辱骂,已经让她的情绪在爆炸的边缘。
只要能解决目前的这个难题,张一曼豁出去了。
……
“不回去干嘛啊,留在这儿跟我过啊?”
刘艺菲黑着脸,向刚刚为自己和媳妇翻脸的铜匠大喊道。
“铜匠你脑子有病吧,想什么呢?”
“真以为我喜欢你啊,想错了!”
刘艺菲的一番话让对面的铜匠简直不敢相信。
“你骗我是么?”
“我骗你干嘛啊,真把自己当人了?”
“听清楚了啊,你在我心里就是个牲口!”
铜匠惊讶的张大嘴巴,眼神已经有些呆滞。
“你再说一遍!”
“我说你,在我心里就是个牲口!”
铜匠的后背开始有些佝偻,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。
双手颤抖着,他从自己破旧的围裙中掏出那一撮珍藏的头发。
轻轻仍在了地上,便转身而去。
至此,电影的气氛已经和开始时完全不同。
拧巴的张一曼、暴露本性的裴魁山、受伤的铜匠。
这个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几天之内经历着蜕变。
……
“十万还是三万?”
特派员对自己侵吞教育资金的事情毫不避讳。
“罗斯先生说了啊,这次必须要见到吕得水老师!”
特派员头上缠着纱布,裴魁山在一旁高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给他遮挡太阳。
“可是吕老师这次出差,要一两个月以后才能回来呢!”
校长在一旁说道。
毕竟现在和铜匠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,不可能再让他过来顶替吕得水了。
“钱是给吕得水的!”
瞪大眼睛,特派员愤怒的喊叫道。
此时的事态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农村学校要应对的问题。
美国给这个农村小学颁发的教育资金,已经和好几个环节的人员层层相关。
“美国人要见的是吕得水,你们这个学校不重要!”
“现在就吕得水最重要,我告诉你,这个人你变也得给我变回来!”
特派员剑拔弩张的指着校长。
戏剧性的一幕突然出现。
裴魁山带着铜匠,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中间。
那身貂皮大衣,现在也穿在了这个地位尊贵的铜匠身上。
“我听说我很重要,所以我又回来了!”
铜匠一改那天狼狈的样子,一个大背头油光锃亮。
神采奕奕的和特派员握着手。
“刚才我听见你们说什么每个月十万块钱?”
铜匠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。
他的眼神变化极大,现在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。
一直以来铜匠那种淳朴的底色,难道全都是装的吗?
极限拉扯的剧情,把人心也带入到一个扭曲的状态里。
张一曼的地狱,也就此展开。
所有的自尊都在铜匠的威势之下被粉碎。
“啪,啪,啪!”
几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自己脸上,刘艺菲的两颊一片通红的颜色。
一个大学女老师,从神坛上坠落下来之后,变成了一个精神异常的疯子。
而原本正直的苏辰,在特派员的枪口之下逃过一死。
也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一种让人厌恶的狡诈。
电影的放映已经快要接近尾声,电影院里一片寂静。
明明买的是喜剧片啊,怎么把人骗进来杀?
按照一个普通观众的心路历程,后面的剧情应该是能够猜出来的。
张一曼精神崩溃之后,变成了一个没有人关心的疯子。
校长还是延续着他那种有的放矢的坏,糊弄着学校里的一切。
趋炎附势的周铁男,从此以后便用自己的真面目生活着。
而已经把罪恶暴露无遗的裴魁山,被众人排挤。
这是每个人心中理所当然的一个故事走向。
但是,周申的套路永远让人猜不到。
检查的风波顺利度过以后,所有人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。
重整士气,重新出发。
也包括那个让人厌恶的铜匠,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就像失忆一样。
太讽刺了!
只有张一曼变得疯疯癫癫,她再也无法回到以前的世界中去。
“砰!”
一声不合时宜的枪响,张一曼在镜头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人性在利益的考验面前,不堪一击。
这里面的每一个角色,都像是大众内心一个小小的缩影。
周申抓住这个邪恶的影子,把他们无限放大之后,摆到所有观众的眼前。
清醒的人无法继续生活,而还在正常生活的那几个人,难道不是真正的疯子吗?